第三百七十一章只能求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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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七十一章 只能求您
“部落裏面已經開始做飯，請伯爺跟我們進去吧。”
哈力招呼姜鐵心進去，可是似乎並沒有邀請其餘人的意思。姜鐵心有些不明就裏，小猴就跟他說道：“哈力頭人的意思，是寨子裏面太小了，容不下這麽多人。伯爺跟車姬等有身份的人可以進寨子裏面吃喝，其餘人只能在寨子外面待著。
等會寨子裏也會拿出一些吃的，讓兄弟們可以吃頓飽飯。不過寨子今年的收成不是特別好，所以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吃上肉。招待不周，讓伯爺見笑了。”
小猴好歹也在中州待了那麽久，多少已經知道一些人情世故。姜鐵心倒是也沒太在意能吃什麽，可是如果不讓他的人進寨子，他自己還真的不是很敢走進去。萬一人家來一個關門打狗，他在裏面不是死定了。
看到姜鐵心的猶豫，劉三才笑道：“哈力頭人，不用那麽麻煩。我們直接在寨子外面待著就是，這一次來到此處，我們也是帶著禮物來的。哈力頭人，可以讓人拿著這些禮物，去跟周圍的部落交換一些吃的東西。”
姜鐵心覺得劉三才說的這話，未免有些俗氣。這可不像是在交朋友，反倒像是在做什麽交易。不過或許想多了的人是姜鐵心，因為哈力頭人並沒有因為這話而生氣，反而笑呵呵的說道：“好，這樣也好。有東西跟別的部落做交換，就能換來一些吃的東西了。”
“哈力頭人既然有這個需要，那就不要客氣了。軍師，跟哈力頭人安排一下，送來一些最好的精鹽給哈力頭人拿去。”
因為沒有將騾子或者戰馬帶進林子，所以這些貨物都是背在身上的。姜鐵心一身令下，就有十幾個侍衛將身上的背包取下來，擺在哈力頭人的面前。
然後賀正因打開一個袋子，將裏面藏著的精鹽漏出來。哈力頭人走上前，然後用食指在袋子裏面戳了一下。手指拿出來的時候，帶出來一些精鹽。哈力頭人舔了舔手指頭，然後閉上眼睛享受了一下。
看著這一套動作做下來，姜鐵心怎麽覺得有一些嘿社會壞分子街頭的樣子。這個哈力頭人享受過以後，睜開眼睛笑起來：“好，果然是精鹽。我活了這麽久，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麽好的鹽。一點苦澀的味道都沒有，入口就是鹹鹹的。難得能夠吃到這麽好的精鹽，這都是托了伯爺的福。”
姜鐵心擺擺手：“沒什麽好說的，這點東西不成敬意。”
“伯爺，您是我們的貴客，跟著我們進寨子吧。”
“我這人一向是跟士卒同甘共苦的，怎麽能夠單獨進寨子享福呢？”
哈力頭人樂呵呵的點頭稱是，然後說道：“伯爺進來吧，兄弟們也都跟著進來。”
剛才明明不讓進，這會又讓進，說白了還是因為這些經驗。自古以來都是有錢就好辦事，看來即使在這原始森林的生野人部落，也是這個樣子。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跟真野人接觸的話，是不是也能用物質來打動他們。人性總是經不住考驗的，只要有足夠的物質條件就能打破一切壁壘。姜鐵心覺得真野人或許並不是那麽難以接觸，前提是把握好他們需要的是什麽。
最原始的野人是不需要精鹽的，他們茹毛飲血。直接喝野生動物的鮮血，就能從那些鮮血裏面得到足夠的鹽分來補充自己的損耗。
現在姜鐵心見到的生野人，顯然還是需要食鹽的，要不然也不會在見到食鹽以後變得前倨後恭。不過具體有多需要，那就不好說了。
姜鐵心進了寨子，然後看到寨子裏面原來有很多人。不止是有年輕一些的戰士，也有一些老人或者孩子。年輕人的眼神裏面有戒備也有好奇，老人的目光更為淡然。孩子卻不一樣，更多的是怯怯的，又略微有一絲絲好奇的味道。
小孩子總歸更好對付一些，姜鐵心決定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。就給牧水一個眼神，然後這丫頭也是心領神會。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皮質的小袋子，裏面裝著的是一些事先弄好的小塊的牛肉粒。
在南荒這種環境裏面，什麽東西都很容易腐敗。除了最為幹燥的幹餅以外，最好保存的東西就是幹肉了。可是讓小孩子直接啃幹肉，就很難啃動，那樣實在是有些為難這些小家夥。
於是姜鐵心在出發之前，就事先準備了一些比較容易下咽的牛肉粒。這種東西也是經過曝曬的，不過沒有曬到沒有一點水分的地步。還用鹽和糖浸潤過，吃起來有點甜又有點鹹。在中州的孩子吃起來，或許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。可是在這些生野人部落的孩子吃起來，那就是難得的美味。
一開始還沒人敢過來，不過牧水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子，看上去也沒什麽威脅。她笑了笑又將自己放著牛肉粒的手伸出去，就有幾個孩子怯生生的圍攏過來。
最膽大的一個孩子拿了一顆牛肉粒嘗了嘗，眼睛立刻睜大，簡直要冒出光來。其餘的小孩子哪還忍得住，紛紛伸手去拿。畢竟小猴已經在寨子裏宣揚過姜鐵心的身份，所以哈力頭人都沒阻止，其餘的人也不會在此時呵斥孩子。
隨著越來越多的孩子嘗過牛肉粒的美味，更多的孩子都忍不住圍攏上來，讓牧水有些應接不暇。看到這歡樂的場面，哈力頭人似乎也變得年輕了許多。他跟姜鐵心招招手：“伯爺，讓孩子們玩吧，我們進去說話。”
姜鐵心跟著哈力頭人進了屋裏，這個屋子也就勉強能夠成為屋子罷了。世面通風，根本不能做到完全的遮風擋雨，更確切的說法可以說是一個建議的大亭子。
不過這倒是也有好處，萬一有事情的話，逃跑也方便一些。雖然姜鐵心覺得哈力頭人不像是不懂事的人，但凡正常人看到自己這一方的武力不可戰勝，就不會打什麽壞主意。可是畢竟有的人就是頭鐵，說不定非得過來碰一碰黴頭。為了防止有那樣的事情發生，在這個四面透風的地方談話，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。
姜鐵心進了屋裏，然後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。哈力頭人做到他的對面，然後招呼人來給他上酒。負責招待的是一個年輕女子，看上去比小猴大不了多少。她點燃了屋內的火盆，然後放進去一些幹柴。之後是在火盆上方的架子上掛起來一串烤肉，然後就拿來兩個竹筒。將竹筒遞給姜鐵心，然後說道：“貴人請喝酒。”
“伯爺，按照我們野人的規矩，貴人是得喝酒的，喝了酒以後，我們就是朋友了。您是我們寨子裏面最為尊貴的客人，請用酒。”
聽到小猴的解釋，姜鐵心就拿起自己身前的竹筒。不過快要把竹筒放到嘴邊的時候，忽然想到一件事：“要說尊貴的話，其實這裏地位最高的人是車姬。我不過就是一個伯爺，車姬卻是車師國的國姬。這頭一口酒得車姬喝才行，否則豈不是亂了尊卑？”
“伯爺說的也有道理，頭人，您是主人，您覺得呢？”
哈力看了看車姬，又看了看姜鐵心，然後笑道：“雖然我們部落是生野人，可是未必就不如那些熟野人懂得上下尊卑的道理。既然車姬是車師國的國姬，那自然是要喝頭一口酒的。”
車姬也是絲毫不怵，笑了笑，然後就端起那個放著酒的竹筒。仰起頭，將竹筒裏面的酒喝了好幾大口。放下竹筒，跟姜鐵心說道：“很好喝的甜酒，不比你的家常菜館的酒差。你的那些酒喝完以後太上頭，這個可不會。哈力頭人，這是果酒？”
“對，是部落裏的女人采集的野果釀制的果酒。這些果子直接吃起來會有些酸澀，可是拿來釀酒卻是有些香甜的味道。”
姜鐵心倒是不覺得哈力頭人會有可能在酒裏下毒。他帶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。就是哈力頭人想要下毒，也不可能有那麽多毒藥可用。畢竟毒藥也是很貴重的東西，哪是一個小部落能夠擁有的。就是能夠擁有，擁有的數量也會很有限。
看到姜鐵心喝了一大口，哈力頭人的臉上也有了笑容。姜鐵心覺得車姬說的沒錯，這果酒真的比他自己釀的酒要好喝多了。
在前世姜鐵心就不是一個很能喝酒的人，尤其是不喜歡喝度數太高的酒。這種有點酒味卻度數不高的酒或者說酒精味的飲料，實在是他的大愛。
在他們幾個喝酒的時候，在一邊伺候的那個丫頭早就在篝火上燒烤起來一只不知名的小動物。或許就是在林子當中獵獲的野獸，已經是風幹過的，所以姜鐵心也認不住來那是什麽動物。
這個時候姜鐵心就簡單的跟哈力頭人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意，他覺得哈力頭人雖然是生野人，但是看上去並不是難以交流的樣子。就跟他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是來找尋產量高又毒性低的木薯的，讓他幫著行個方便。
哈力頭人點頭呵呵，卻沒有什麽表示。姜鐵心覺得奇怪，就跟小猴使眼色。小猴跟哈力頭人說道：“頭人，您不是想把咱們的部落變成熟野人部落嘛，這可是難得的機會。伯爺是君子國的駙馬，還是君子國的常勝將軍。只要他說上一句話，咱們部落就能夠在南界有做買賣的資格。錯過這個機會，再想找到同樣的機會，可就難了。”
姜鐵心有些不明就裏，他如今的地位，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。就直接問道：“難道生野人或者熟野人，是想改就能改的？”
哈力頭人不方便直接說這些事情，小猴就在一邊說道：“伯爺，其實野人部落並沒有很嚴格的劃分。生野人和熟野人，最關鍵的是誰有本事跟外界聯系。如果生野人冒冒失失的直接鉆出林子到了南界，說不定會直接被人抓起來作為奴隸。雖然中州早就不準擁有奴隸，可是私底下誰抓一個野人當奴隸，根本就不會有人管這閑事。也不知道有多少野人被抓做奴隸，所以雖然中州人不敢進林子，其實野人也是不敢出林子的。”
但是林子裏面以後寫東西，又是外面的貴人想要的。下面的人為了給他們弄到這些東西，就得從林子裏面弄。可是到了林子裏面，又很可能被真野人給弄死。
外面來的人，那分得清誰是真野人，就當是所有野人都是那麽野蠻。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，又能得到想要的東西，幹脆就跟一些野人部落有合作。這些野人部落可以把山林裏面拿得出手的東西運到外面，然後又把外面的東西運到裏面，時間一長就成了所謂的熟野人部落。
這些部落因為能夠從外面得到物資，所以過的日子也就漸漸地比普通部落要好。其餘的部落只要不是生野人，通常還是有一點點聯系的。雖然多數人的日子過得都很差，也都過慣了這樣的苦日子。可是但凡能過得好一些，誰會拒絕好日子呢？
只是這熟野人不是誰都能做的，那些搶先一步跟外面有聯系的部落已經壟斷了這些聯系，其餘的部落根本就得不到這樣的機會。雖然我在南界也有自己的小店，但是能夠接待的也就是原來的熟野人部落。貿然接待別的部落，一來會惹怒原來的野人部落。二來也會給鎮上的其餘勢力造成一種不合群的印象，他們會覺得我不懂事，會有什麽別的想法。
那些人也就是沒把我跟我爹放在眼裏，才會縱容我們有些自己的小生意。但是一旦他們認真起來，我們可就做不得這些生意了。所以單憑我的能耐，沒辦法讓部落變成一個熟野人部落。可是我又是在這個部落裏面出生跟長大的，實在是不忍心部落裏的人再過那種窮日子，所以只能求您了。你看看我們部落，可以變為熟野人部落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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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部落裏面已經開始做飯，請伯爺跟我們進去吧。”
哈力招呼姜鐵心進去，可是似乎並沒有邀請其餘人的意思。姜鐵心有些不明就裏，小猴就跟他說道：“哈力頭人的意思，是寨子裏面太小了，容不下這麽多人。伯爺跟車姬等有身份的人可以進寨子裏面吃喝，其餘人只能在寨子外面待著。
等會寨子裏也會拿出一些吃的，讓兄弟們可以吃頓飽飯。不過寨子今年的收成不是特別好，所以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吃上肉。招待不周，讓伯爺見笑了。”
小猴好歹也在中州待了那麽久，多少已經知道一些人情世故。姜鐵心倒是也沒太在意能吃什麽，可是如果不讓他的人進寨子，他自己還真的不是很敢走進去。萬一人家來一個關門打狗，他在裏面不是死定了。
看到姜鐵心的猶豫，劉三才笑道：“哈力頭人，不用那麽麻煩。我們直接在寨子外面待著就是，這一次來到此處，我們也是帶著禮物來的。哈力頭人，可以讓人拿著這些禮物，去跟周圍的部落交換一些吃的東西。”
姜鐵心覺得劉三才說的這話，未免有些俗氣。這可不像是在交朋友，反倒像是在做什麽交易。不過或許想多了的人是姜鐵心，因為哈力頭人並沒有因為這話而生氣，反而笑呵呵的說道：“好，這樣也好。有東西跟別的部落做交換，就能換來一些吃的東西了。”
“哈力頭人既然有這個需要，那就不要客氣了。軍師，跟哈力頭人安排一下，送來一些最好的精鹽給哈力頭人拿去。”
因為沒有將騾子或者戰馬帶進林子，所以這些貨物都是背在身上的。姜鐵心一身令下，就有十幾個侍衛將身上的背包取下來，擺在哈力頭人的面前。
然後賀正因打開一個袋子，將裏面藏著的精鹽漏出來。哈力頭人走上前，然後用食指在袋子裏面戳了一下。手指拿出來的時候，帶出來一些精鹽。哈力頭人舔了舔手指頭，然後閉上眼睛享受了一下。
看著這一套動作做下來，姜鐵心怎麽覺得有一些嘿社會壞分子街頭的樣子。這個哈力頭人享受過以後，睜開眼睛笑起來：“好，果然是精鹽。我活了這麽久，還是頭一次吃到這麽好的鹽。一點苦澀的味道都沒有，入口就是鹹鹹的。難得能夠吃到這麽好的精鹽，這都是托了伯爺的福。”
姜鐵心擺擺手：“沒什麽好說的，這點東西不成敬意。”
“伯爺，您是我們的貴客，跟著我們進寨子吧。”
“我這人一向是跟士卒同甘共苦的，怎麽能夠單獨進寨子享福呢？”
哈力頭人樂呵呵的點頭稱是，然後說道：“伯爺進來吧，兄弟們也都跟著進來。”
剛才明明不讓進，這會又讓進，說白了還是因為這些經驗。自古以來都是有錢就好辦事，看來即使在這原始森林的生野人部落，也是這個樣子。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跟真野人接觸的話，是不是也能用物質來打動他們。人性總是經不住考驗的，只要有足夠的物質條件就能打破一切壁壘。姜鐵心覺得真野人或許並不是那麽難以接觸，前提是把握好他們需要的是什麽。
最原始的野人是不需要精鹽的，他們茹毛飲血。直接喝野生動物的鮮血，就能從那些鮮血裏面得到足夠的鹽分來補充自己的損耗。
現在姜鐵心見到的生野人，顯然還是需要食鹽的，要不然也不會在見到食鹽以後變得前倨後恭。不過具體有多需要，那就不好說了。
姜鐵心進了寨子，然後看到寨子裏面原來有很多人。不止是有年輕一些的戰士，也有一些老人或者孩子。年輕人的眼神裏面有戒備也有好奇，老人的目光更為淡然。孩子卻不一樣，更多的是怯怯的，又略微有一絲絲好奇的味道。
小孩子總歸更好對付一些，姜鐵心決定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。就給牧水一個眼神，然後這丫頭也是心領神會。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皮質的小袋子，裏面裝著的是一些事先弄好的小塊的牛肉粒。
在南荒這種環境裏面，什麽東西都很容易腐敗。除了最為幹燥的幹餅以外，最好保存的東西就是幹肉了。可是讓小孩子直接啃幹肉，就很難啃動，那樣實在是有些為難這些小家夥。
於是姜鐵心在出發之前，就事先準備了一些比較容易下咽的牛肉粒。這種東西也是經過曝曬的，不過沒有曬到沒有一點水分的地步。還用鹽和糖浸潤過，吃起來有點甜又有點鹹。在中州的孩子吃起來，或許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。可是在這些生野人部落的孩子吃起來，那就是難得的美味。
一開始還沒人敢過來，不過牧水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子，看上去也沒什麽威脅。她笑了笑又將自己放著牛肉粒的手伸出去，就有幾個孩子怯生生的圍攏過來。
最膽大的一個孩子拿了一顆牛肉粒嘗了嘗，眼睛立刻睜大，簡直要冒出光來。其餘的小孩子哪還忍得住，紛紛伸手去拿。畢竟小猴已經在寨子裏宣揚過姜鐵心的身份，所以哈力頭人都沒阻止，其餘的人也不會在此時呵斥孩子。
隨著越來越多的孩子嘗過牛肉粒的美味，更多的孩子都忍不住圍攏上來，讓牧水有些應接不暇。看到這歡樂的場面，哈力頭人似乎也變得年輕了許多。他跟姜鐵心招招手：“伯爺，讓孩子們玩吧，我們進去說話。”
姜鐵心跟著哈力頭人進了屋裏，這個屋子也就勉強能夠成為屋子罷了。世面通風，根本不能做到完全的遮風擋雨，更確切的說法可以說是一個建議的大亭子。
不過這倒是也有好處，萬一有事情的話，逃跑也方便一些。雖然姜鐵心覺得哈力頭人不像是不懂事的人，但凡正常人看到自己這一方的武力不可戰勝，就不會打什麽壞主意。可是畢竟有的人就是頭鐵，說不定非得過來碰一碰黴頭。為了防止有那樣的事情發生，在這個四面透風的地方談話，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。
姜鐵心進了屋裏，然後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。哈力頭人做到他的對面，然後招呼人來給他上酒。負責招待的是一個年輕女子，看上去比小猴大不了多少。她點燃了屋內的火盆，然後放進去一些幹柴。之後是在火盆上方的架子上掛起來一串烤肉，然後就拿來兩個竹筒。將竹筒遞給姜鐵心，然後說道：“貴人請喝酒。”
“伯爺，按照我們野人的規矩，貴人是得喝酒的，喝了酒以後，我們就是朋友了。您是我們寨子裏面最為尊貴的客人，請用酒。”
聽到小猴的解釋，姜鐵心就拿起自己身前的竹筒。不過快要把竹筒放到嘴邊的時候，忽然想到一件事：“要說尊貴的話，其實這裏地位最高的人是車姬。我不過就是一個伯爺，車姬卻是車師國的國姬。這頭一口酒得車姬喝才行，否則豈不是亂了尊卑？”
“伯爺說的也有道理，頭人，您是主人，您覺得呢？”
哈力看了看車姬，又看了看姜鐵心，然後笑道：“雖然我們部落是生野人，可是未必就不如那些熟野人懂得上下尊卑的道理。既然車姬是車師國的國姬，那自然是要喝頭一口酒的。”
車姬也是絲毫不怵，笑了笑，然後就端起那個放著酒的竹筒。仰起頭，將竹筒裏面的酒喝了好幾大口。放下竹筒，跟姜鐵心說道：“很好喝的甜酒，不比你的家常菜館的酒差。你的那些酒喝完以後太上頭，這個可不會。哈力頭人，這是果酒？”
“對，是部落裏的女人采集的野果釀制的果酒。這些果子直接吃起來會有些酸澀，可是拿來釀酒卻是有些香甜的味道。”
姜鐵心倒是不覺得哈力頭人會有可能在酒裏下毒。他帶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。就是哈力頭人想要下毒，也不可能有那麽多毒藥可用。畢竟毒藥也是很貴重的東西，哪是一個小部落能夠擁有的。就是能夠擁有，擁有的數量也會很有限。
看到姜鐵心喝了一大口，哈力頭人的臉上也有了笑容。姜鐵心覺得車姬說的沒錯，這果酒真的比他自己釀的酒要好喝多了。
在前世姜鐵心就不是一個很能喝酒的人，尤其是不喜歡喝度數太高的酒。這種有點酒味卻度數不高的酒或者說酒精味的飲料，實在是他的大愛。
在他們幾個喝酒的時候，在一邊伺候的那個丫頭早就在篝火上燒烤起來一只不知名的小動物。或許就是在林子當中獵獲的野獸，已經是風幹過的，所以姜鐵心也認不住來那是什麽動物。
這個時候姜鐵心就簡單的跟哈力頭人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意，他覺得哈力頭人雖然是生野人，但是看上去並不是難以交流的樣子。就跟他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是來找尋產量高又毒性低的木薯的，讓他幫著行個方便。
哈力頭人點頭呵呵，卻沒有什麽表示。姜鐵心覺得奇怪，就跟小猴使眼色。小猴跟哈力頭人說道：“頭人，您不是想把咱們的部落變成熟野人部落嘛，這可是難得的機會。伯爺是君子國的駙馬，還是君子國的常勝將軍。只要他說上一句話，咱們部落就能夠在南界有做買賣的資格。錯過這個機會，再想找到同樣的機會，可就難了。”
姜鐵心有些不明就裏，他如今的地位，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。就直接問道：“難道生野人或者熟野人，是想改就能改的？”
哈力頭人不方便直接說這些事情，小猴就在一邊說道：“伯爺，其實野人部落並沒有很嚴格的劃分。生野人和熟野人，最關鍵的是誰有本事跟外界聯系。如果生野人冒冒失失的直接鉆出林子到了南界，說不定會直接被人抓起來作為奴隸。雖然中州早就不準擁有奴隸，可是私底下誰抓一個野人當奴隸，根本就不會有人管這閑事。也不知道有多少野人被抓做奴隸，所以雖然中州人不敢進林子，其實野人也是不敢出林子的。”
但是林子裏面以後寫東西，又是外面的貴人想要的。下面的人為了給他們弄到這些東西，就得從林子裏面弄。可是到了林子裏面，又很可能被真野人給弄死。
外面來的人，那分得清誰是真野人，就當是所有野人都是那麽野蠻。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，又能得到想要的東西，幹脆就跟一些野人部落有合作。這些野人部落可以把山林裏面拿得出手的東西運到外面，然後又把外面的東西運到裏面，時間一長就成了所謂的熟野人部落。
這些部落因為能夠從外面得到物資，所以過的日子也就漸漸地比普通部落要好。其餘的部落只要不是生野人，通常還是有一點點聯系的。雖然多數人的日子過得都很差，也都過慣了這樣的苦日子。可是但凡能過得好一些，誰會拒絕好日子呢？
只是這熟野人不是誰都能做的，那些搶先一步跟外面有聯系的部落已經壟斷了這些聯系，其餘的部落根本就得不到這樣的機會。雖然我在南界也有自己的小店，但是能夠接待的也就是原來的熟野人部落。貿然接待別的部落，一來會惹怒原來的野人部落。二來也會給鎮上的其餘勢力造成一種不合群的印象，他們會覺得我不懂事，會有什麽別的想法。
那些人也就是沒把我跟我爹放在眼裏，才會縱容我們有些自己的小生意。但是一旦他們認真起來，我們可就做不得這些生意了。所以單憑我的能耐，沒辦法讓部落變成一個熟野人部落。可是我又是在這個部落裏面出生跟長大的，實在是不忍心部落裏的人再過那種窮日子，所以只能求您了。你看看我們部落，可以變為熟野人部落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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